马景行官不大,办起事来颇为得力。自从白重引荐给他后,白欢看这位族孙越来越顺眼。

    依白欢的脾气,谁敢动他的孙子,就是不给他面子。

    “这样吧,你去锦衣卫做个百户,回头我打声招呼”,白欢眯眼道。

    马景行从叔祖眼中看出一丝杀机,不过心中极为欢喜:“谢叔祖疼爱!”

    “这里,得看护周全!我不想有人打扰白姐姐清净,明白吗?”白欢瞥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“放心,交给孙儿!”马景行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。

    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一没留神,白欢眼底倒映出一个人影来。

    白衣胜雪,面饰轻纱,飘飘裙琚宛若仙子。

    “阿姐,你也来啦?要不和我们一起抓蛐蛐?”白欢抬头笑脸相迎,见自个儿满手泥,难为情的在身上擦了擦。

    有些人叔祖可以看,孙子辈的马景行不能。他只当什么都没发生,仍旧低头吭哧吭哧撬地砖。

    白欢瞧他没出息的小样儿就冒火,一巴掌扇过去道:“我怎么有你这样的怂包孙子,背地里求我给白姐姐说好话,说什么加入桃鲤门,大鱼大肉不求人,眼下掌门的来了,你倒是自己说句话!”

    白绾姝根本不信,冷眼看这家伙表演。

    说实在的,还是马景行技高一筹,和叔祖比起来,主要胜在“真诚”二字。

    只见他扔下腰刀调转身体,一脸凄苦诉起衷肠:“大姑奶奶,孙儿不愿瞒你,前几天自作主张放了二姑奶奶,上头追究此事,我的饭碗没能保住,如今……家中尚有七十老母,一双儿女嗷嗷待哺,孙儿实在走投无路。”

    谎言的最高境界,就是九句真话中夹杂一句假话,由此可见,马景行深谙此道。

    一席话,听得白欢同情心大起,几欲落泪,何况身为女子的白绾姝?

    “马指挥的意思……已经断了生计?”马景行丢了饭碗,白绾姝心里很惭愧。

    她自己有数,对一个刑部挂了名的案犯来说,之前塞出去的二十两银子无异杯水车薪,马景行因此受累,也在情理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