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看无忧,又瞧瞧面无表情的穆如归,心里直打鼓。

    夏朝生不担心无忧的性命,他担心自己。

    自从上一次与九叔亲近,已经过去近半月了,不是他不愿,而是接了王府的账簿,忙得不可开交的缘故。

    还有的时候,他不看账簿,身子偶尔也会突然难受一下。

    原本,夏朝生想将难受的事说与穆如归听,可一来,他反胃的次数少,且短暂,二来,薛神医不知抽了什么风,又背着药箱,神叨叨地离开了上京城,留下一封信,说是去边关捉蛊虫去了。

    夏朝生便将身子不适的事隐瞒了下来,因为他对自己有数。

    既没咳嗽又没吐血,只是有时吃东西的时候犯恶心,肯定不是大事。

    后来,他换了口味,不再吃甜得发腻的糖糕,而是用了些酸酸甜甜的果子,胃口果然好了不少。

    夏朝生如今担心,只是因为他了解穆如归。

    别看九叔现在瞧着冷静,晚上回了府,折腾他的时候别提有多酸呢。

    夏朝生觉得挺委屈。

    又不是他自己想当道士,晚上要遭累的却还是他……

    他越想越气,甩了九叔的手,自个儿揣着手焐子,噔噔噔地往道场走。

    在夏朝生心里,穆如归的形象其实一直不错——直到他真真正正地成了九王妃。

    夏朝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九叔的脾气原来真的和外界传闻中的一样恶劣。

    生气的穆如归会慢条斯理地挑战着他的极限,然后在他崩溃的瞬间,问出内心最在意的那个问题。

    夏朝生想得满面通红,在穆如归略带震惊的目光里,一点一点停下了脚步。

    他走不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