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小七摇摇头:“胡狗说,他和主人必死无疑,却阻止了我与他们共生死的想法,胡狗骂我是个蠢念头,姑娘家就应当好好活着,可我本就是个孤魂野鬼,不过借了这具躯壳死而复生,早已不是个正正经经的好姑娘了,晴公子,你是不是在怨我借了她身体?”

    晴厉回答:“我是该怨你。”

    沈小七哑然失笑。

    晴厉说:“我该怨你看轻性命,既然活了就快活地耍一世,现在说什么同生共死的蠢话。”说罢,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琐事将尽,晴厉回到他身边。现在想想,他能给别人说一大段道理,却不能将道理说明白给自己,姜誉死了,如今身骨发寒,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腿上,可他依旧幻想这一切只是梦,醒来了,姜誉会手弹他的额头,说:“怎么又睡着了。”

    这可不是梦啊。

    晴厉清楚意识到了这点,咬咬牙,同他絮絮叨叨起来:“都结束了,无涯死了,他是故意求死的,他早就不想活了,我知道他不想活,所以杀了他。”顿半晌,哑然失笑,“他是晴春明,我……也未曾喊过他一声哥,你说,我爹娘会不会怨我啊。如果是你,你会怎么办……姜誉,你醒醒,好不好。”他揪了揪姜誉的拇指,小心翼翼地扯了扯,喃喃,“你醒醒。”

    半炷香后,罗玉赶上来:“我已经命人拖去葬了,秋成,你是不是该带他下去了。”与晴厉说了大段安慰话,扯得口干舌燥:“你别太伤心,死者已矣,早些将他安葬了吧。”罗玉却见他将人抱得更紧了,无奈叹息一声,如今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局面,往下面瞟一眼,微微讶异,道,“晴厉,应海也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