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惠娘切莫忘了,下午未时六刻来春晖园接我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严肃地提醒了好几遍。

    沈映蓉抿嘴笑,手脚麻利地整理丈夫的衣冠,温雅的眉眼里写满了调侃。

    “郎君已经提醒过三回了。”

    吴阅垂眸睇她,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今日休沐,他要陪王县令去春晖园应酬宜州盐商,故而起了个早。

    沈映蓉伺候他更衣,寻了一身云纹鸦青圆领窄袖袍穿上。

    取革带系到腰间时,吴阅憋了满腹牢骚,说盐商那帮人上不了台面,骨子里贪婪重利且好色,多半会在春晖园招妓作陪。

    沈映蓉系革带的动作微微停顿。

    她比他矮一个头,眼尾带着促狭,打趣道:“郎君不想应酬那帮盐商,合着是盼着我去救风尘呐?”

    吴阅哭笑不得,握住她的手道:“你可莫要误了时辰,我不想被人拿住把柄碎嘴。”

    “郎君只管放心,我定会掐着时辰过来。”顿了顿,“找什么借口好呢?”

    “就说家中有急事。”

    夫妻二人就春晖园商议一番。

    替他系好腰间的革带,沈映蓉娴熟抚平衣袍,把他里里外外收拾妥当才满意了。

    吴阅行至衣冠镜前。

    镜中的男儿身量瘦削挺拔,五官生得清俊,通身都是彬彬有礼的文秀之气。

    他是文人,骨子里自有一股傲气,不屑应付盐商,自然也看不起他们的铜臭粗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