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生放下车帘,听着外面人声更加喧嚣,夹杂着阵阵呵斥:“让开,让开,全都让开!”

    孩童们追着车跑,一边跑一边扯着嗓门叫喊:“疯婆子,疯婆子。”

    然后是更加大声地呵斥:“都让开了,莫妨碍我们的公务。”

    车辆辘辘,竟然是从这条街道之上路过。

    大抵是夏紫芜的事情在京城里传扬得太过于热闹,夹杂着那种见不得光的暧昧事情,总是令人带着兴奋与探究,还有无穷无尽的猜测。许多人从店铺里涌出来,站在街道两边看热闹,指手画脚,围堵了一条街。

    一时间,你踩掉了我的鞋,我挤歪了你的发髻,满是抱怨。

    安生终究是忍不住,将车帘撩开一角,向着外面看。

    夏紫芜被锁在一辆囚车里,蓬头散发,面上还带着血渍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,充满了灰败。

    她将自己置于了虎背之上,前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光明。

    这一辈子,大抵就这样完了。

    冷南弦自身后伸出手来,轻轻地掩住了她的眼睛:“不看也罢。”

    安生就势合拢了眼帘,靠进了身后人温暖的怀里。

    夏紫芜走后的许多天里,薛氏都在哭闹,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。

    夏员外焦头烂额,变得不喜欢再进那个家,甚至有点胆怯生畏。

    就连在朝堂之上,自己都难以抬头,害怕看见同僚们略带着古怪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试探与嘲讽,并非是因为了情面,而是因为定国侯府。

    京中人都知道,定国侯府的喻世子将夏府千金夏安生是捧在手心里的,谁敢这样不长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