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生心不在焉地“喔”了一声:“薛修良的事情有眉目了?”

    “没有呢,听说大房那边还是不肯放人,薛家舅爷一天往府里不知道跑多少趟,一有风吹草动就来寻夫人做主,夫人急了一嘴的火泡,偏生也没有地方撒气。”

    想想这些日子的确是挺让她窝火的,诸事不顺,父亲又不再百依百顺地依着她,冷不丁地从云端跌落下来,心里能舒坦吗?

    “感情是薛修良在牢里吃了苦头了?”安生想起今日里喻惊云自告奋勇一事,应当出手不会这样快吧?

    “那是一定的,都说那种地方进去再出来,不死也要扒层皮,能有好吗?”端午猛然警醒道:“老爷应该不会是让你帮忙搭救表少爷吧?”

    “让我?我可没有那本事。”安生一口否定。

    “这是说不准的,您不是能在定国侯府世子爷跟前说话吗?”端午猜测。

    安生斩钉截铁地摇头:“不可能的,我若是果真寻定国侯府帮忙求情,岂不就坏了咱们跟大房那边的情分?父亲宁肯舍弃薛修良,也不会这样糊涂听薛氏的撺掇。更何况,我会管才怪!”

    端午相跟着点头,满脸解气:“对,就应当让那个薛修良受到报应。”

    安生微微一笑,掸掸身上的褶子,便径直去了柔姨娘的院子。

    柔姨娘的院子不大,但是明显精心布置过,即便是深秋,百花开尽,秋意萧瑟,一进院子,入目一片争奇斗艳。凤头钗,胭脂点雪,瑶台玉凤,仙灵芝,天鹅舞,名贵品种的秋菊,应有尽有,姹紫嫣红,正开得喧嚣。

    院子里候着小丫头,一见到安生便恭敬地行了个礼,然后转身对着屋内道:“二小姐来了。”

    珠帘响动,柔姨娘已经迎出门来,冲着安生道个万福,而后笑吟吟地握住了她的手腕:“快些进来,我跟老爷正念叨你呢。”

    “屋子里有客,所以来得迟了。”安生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无妨无妨,来得早不如来得巧,这螃蟹也是刚蒸好。”

    柔姨娘拽着安生进了里屋,夏员外正面门而坐,见了安生点点头:“坐吧,今日刚捞上来的螃蟹,正是最肥美的时候,叫你来尝尝鲜。”

    安生有些受宠若惊,没想到父亲竟然还能想得起自己来。扭头看一眼柔姨娘,柔姨娘心照不宣地笑笑,安生立即明白,这都是柔姨娘的功劳。

    看来,她果真是在父亲跟前说了自己的好话。她已经开始向着自己示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