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,自己受了父亲待见,对她也有利,不过是顺水人情,但是安生坐下后,仍旧感激地冲着柔姨娘笑了笑。

    一旁伺候的丫头给安生捧来一盏姜汤水,安生小酌两口暖暖胃,撤下去,又端来一洗手盅,里面放着一片鲜橙。安生洗过指尖。用帕子擦拭过,一套小巧玲珑的银质蟹八件就搁在了她的手边。

    以往府里秋季的时候也经常吃蟹,只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讲究,看来,这柔姨娘还真是风雅之士,吃个蟹都要备下这么多物件。

    “秋季里持蟹饮酒赏菊作诗乃是一大风雅之事,可惜你父亲早出晚归,我们也只能这时附庸风雅了。”

    柔姨娘翘起纤纤玉兰指,熟练地掀开了蟹壳,将螃蟹递到安生骨碟里。安生欠身子道声谢。

    “听说适才秦家来人了?”夏员外出声问道。

    安生点点头:“是的,是舅母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秦家那边,尽量就不要走动得太过密切了,你舅母那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。”夏员外有些不悦。

    安生低垂着头:“是表兄要成亲了,舅母过来知会一声。”

    “喔,那倒是应当的,当初安然大婚的时候,听说你舅母也是过来送过添妆的,等你表兄大婚,记得让你母亲也要打发人过去添礼。”

    安生低低地应下了。

    夏员外用长柄勺舀着蟹黄与蟹膏吃,冷不丁地道:“我不在这些日子,你受委屈了。”

    安生一愕,抬起头来。

    “许多事情我听府里人说起了,你做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自从薛氏进门之后,安生受过的委屈不计其数,府里都没有一个人到父亲跟前为自己鸣不平。是谁这样有正义,竟然不畏惧薛氏,跑去父亲跟前絮叨?

    安生不动声色地瞥了柔姨娘一眼,柔姨娘正笑吟吟地看着她,笑得意味深长。

    安生心里一凜。柔姨娘如今得宠,而薛氏正处于下风,府里人见风使舵,上赶着巴结她乃是情理之中。可是这样短的时间,她竟然能够打听清楚府里这么多的底细,并且笼络了府里人,为她卖命,听她指挥,可见手段确实不低。

    自己见天不在府里,这位柔姨娘暗中行云布雨,看来丝毫也没有闲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