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光在房中静坐了一夜,也反复思索了一夜……

    天微微亮时,他起身出去,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。

    裴云婠躺在床上,也是一夜未睡,她沙哑着声音说:“进。”

    裴云婠知道来人是浮光,因为他敲门的方式与别人不同。

    这个时辰,浮光找来,定然是有事,裴云婠抹了把脸上的泪痕,翻身侧向床内,还刻意扯过被子蒙住了头。

    听得浮光的脚步声近前来,裴云婠假装打了个哈欠,状似还未睡醒那般用慵懒沙哑的声音说道:“有事快说哈!我还想睡个回笼觉。”

    浮光若是如浮屠那般不拘小节,也就真的能被裴云婠给骗过去。

    可是,他那般了解裴云婠,怎么会不知道她此刻的刻意假装呢?

    浮光从柜子里抱出一床锦被,动作娴熟地铺在床边的小榻上,随后自己也在小榻上躺下,“我做了个噩梦,吓醒了。”

    以前在裴家的时候,浮光也常有做噩梦的时候,他就会忍不住抱着被子凑到里间的小榻上睡。

    裴云婠在这种时候也从不赶浮光走,还会为他按摩穴道舒缓紧张又疲惫的神经。

    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,裴云婠无奈一笑,她翻身侧向床外,纤纤素手从被子里伸出,顺利地找到了浮光的脑袋,熟稔地替浮光按压着头部穴位。

    一时间,二人都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床的位置要比小榻高出不少,二人的视线也无相交,都是向上看着帐顶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之后,裴云婠感觉按压得差不多了,就准备收回手。

    一直宽厚有力的大掌覆上来,将裴云婠的小手包裹在掌心,阻止它缩回被窝里。

    感受到大掌上那一层粗厚的茧子,裴云婠才惊觉浮光这几年怕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勤奋刻苦。

    “做什么样的噩梦了?”裴云婠哑着嗓子问。